桃花依旧笑春风
十多年前,我在一个公司里当着一个不大的差。就像过去北京的应天府,在地方官员看来,那是一个不小的衙门,可对于京城的官员,应天府那是谁都惹不起的。这个角色常干的事务就是:打狗支桌子,吆鸡关后门,提鞋抱娃收鸡蛋。这样,一个义不容辞的差事便就很自然地落到了我的头上:司仪。更确切地说,就是红白理事司仪。因为司仪这个角色,既不能比公司老总大,也不能比一般中层干部小。
至于究竟主持过多少婚礼,现在我也记不清楚多少,(虽然当事人也有早我而去的)。后来名气渐渐地大了,便有外单位的人请我主持婚礼。那是在九十年代初,在当时,司仪绝对是一个赔钱的买卖,只要人家请你主持婚礼,你就不好意思,只能随礼。时间长了,钱袋子便有点招架不住,能不去的,便以各种理由推辞了。
我曾经给同一个人主持过两次婚礼。但一个人为另一个人同时主持过婚礼、葬礼的却不多见。从理论上说也不成立。但这种事情还真让我遇上了。
六年前,我又到了一个新单位(走的是下坡路)因为我是光杆司令,自然,本单位的红白理事只能由我承担。我记得那次婚礼隆重、热烈。新郎精干潇洒,新娘大方漂亮。加上一对新人超过一米七的个头,无疑是婚礼上的一道亮丽的风景。我也就主持的格外风趣幽默,赢得了阵阵喝彩。
开始,这个新郎官给我的印象是:为人诚恳,踏实肯干。但天有不测风云,结婚后不到一年的时间,我都感觉到他哪里有点不对头。在炎热的夏天,我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都穿著短袖,可他却将身上捂得严严的。也就是在这个时候,病魔便缠上他。后来,还与他产生过些许不愉快,他要坚持来上班,我一是于心不忍,二是这样就会对绝大多数人不公正。时间就在这两难中渐渐地逝去。随着他病情的不断恶化,我也有了一点点的预感。突然一天午夜,我接到了他父亲打来的电话。
就在前不久,那个新郎面若桃花静静地躺在水晶棺里,新娘哭成了泪人儿。
一个家庭就此解体,新娘不得不面临重新的选择。
一条鲜活的生命,仅仅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三十多年,其中还有那苦不堪言的病魔的折磨。不由人感叹:人是脆弱的,还不如一根草!一口气没了,人便没了!人生充满着不确定性,充满着无情的变数。如果说生命如花,那是指绽放的时间是很暂短的,就象这次汶川大地震,出乎多少人的预料,又使多少人不得不残酷地面对!
我们活着的人,是不是更应该好好地思考些什么。
去年曾经北门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,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。